今天是父亲节，打电话给许久不联系的父亲，开口的第一句便噎住了，半晌没说出话来。父亲大抵听出来是我打的，也停了半刻，试探着问了下是我吗？我诺诺地点了点头，“嗯”了一下。电话持续了不到一分钟，就寥寥的挂了，那句本该说出的话最终也没说出来。

　　小时候因为家庭的原因，总是聚少离多。父亲常年在外，一年回来的次数也不过一两次，回来之后也是呆不了几天就又匆匆的离开了。所以一直对父亲的印象不是很深。但凡遇到任何事，只会求妈。这样的经历持续了好多年，也曾让我抱怨好久，甚至一度心生恨意，觉得我的家庭是不完整的。还由此叛逆任性了好长一段时间，期间惹得母亲数次掉下眼泪，却不曾产生任何愧疚之情。

　　后来在外地求学，外地工作，转眼间也已过了快十年的异地日子。期间也是一年最多两次的频率回趟家，除了偶尔给母亲打个电话，父亲那头更是一年不曾捎过一句口信。有愧疚吗？我说不出口，但是心里总有一个不可名状的东西横亘在那里，挤压着难受，想说又不知该说什么。

　　直到现在，心里对父亲的设防慢慢卸下来，却也依旧不能像儿时幼年那样敬仰那个天一样的存在。是我长大了吗？怕是麻木了。

　　昨天早上在工地上和一个老民工聊天，他的眼神很疲惫，因为昨晚已熬了一宿，眼咪了一会，又起身来工作。布满老茧的双手还有着油渍，揉搓着一缕小麦，简单的吹了几下，刚要往嘴里放，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，说：“别笑话我啊”，随即快速的放进了嘴里低下了头，没再说什么。

　　看到这位老人我心里一阵阵酸楚，他也是别人的父亲，一位不曾被子女看到的辛苦的父亲，遇见不那么熟悉的人都会不自在的闪躲，要是让自己的子女看到自己的样子该会是怎样的窘迫。我想像不出，我也不敢去想。最后我问了老人一句话，老人望着收割的麦田，道了一句：“当父母的都是一样的”。说罢便起身又工作去了。

　　“当父母的都一样”，我思沉了很久。

　　今年回家，车后备箱会多备两壶好酒。